万博体育网址

关注我们
荆楚网 > 新闻频道 > 娱乐

导演乔梁:《追月》有我的童年情结

发布时间:2024年02月26日09:33 来源: 北京青年报

由乔梁编剧并执导的电影《追月》将于三月八日上映,影片曾获得第12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最佳影片提名,主演何赛飞在2023年更是斩获第36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在接受采访时,乔梁导演感慨何赛飞为这部电影投入很大,“希望观众会喜欢这部电影,何赛飞的表演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没想到何赛飞能得金鸡奖影后 获得提名已很开心

电影《追月》根据艾伟小说《过往》改编,原著曾荣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讲述了昔日越剧名角晚年返回家乡,期望与子女重拾亲情的故事,然而这样的期望并没有如其想象中那样圆满实现。面对母亲戚老师的归来,大儿子秋生毫无母子重逢的喜悦,反而是斥责她贪图名利,疏远儿女只为表演,未尽到母亲应有的责任。

何赛飞在金鸡奖颁奖现场非常激动,发表获奖感言至情至性,她称演员这个职业影响身心健康,“要折寿的,我老说这是生命折旧,但是我宁愿少活几年也想多创作一点角色奉献给大家。”

乔梁透露他在筹备《追月》时,首先就想到了何赛飞,“何赛飞老师也同意出演了,那会儿因为她在演话剧,还没有仔细琢磨这个角色,就是觉得故事挺好的。等她再研究角色的时候,和我说不想演了。那会儿我已经堪景准备要拍了。她一说不想演了,几乎把我吓死,我就劝她,我们俩聊了五六个小时,聊完都凌晨了,我还要坐早班机,都没敢睡觉,怕睡过去了赶不上飞机。”

乔梁表示,何赛飞也不是真不想演,她是有些害怕,因为觉得这个角色太苦了,“她说她60岁了,演这个角色怕自己体力吃不消,很怕会做下病,所以,她在获奖后说做演员影响健康。而且,她担心进入角色出不来怎么办?作为导演,听到演员说喜欢角色,怕入戏后出不来,当然是高兴的。我说我保证把您拽出来。后来,她也跟我说,其实不想演是一种情绪,如果真不想演的话,何必和我聊那么长时间的角色,是吧?其实还是想演。”

《追月》是何赛飞第一次在电影里当主演,她为这个角色付出很多,乔梁说:“她总是使劲琢磨这个角色,给我打电话问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后来拍了没两天,她在洗澡的时候,突然一下跟这个人物接上电了,一下子明白这个人了,就开始哭。她后来告诉我,她是一边洗澡一边哭。”

在一场重头戏拍完后,乔梁拥抱了何赛飞,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她为了这个戏真的吃了好多苦。我在金鸡奖颁奖礼上,并没有希望自己拿奖,而是迫切地希望何赛飞能够拿奖。公布最佳女演员名单的时候,刘晓庆老师制造了几秒钟的悬念,我那时候紧张极了。最后,何赛飞得奖的一刻,我觉得太好了,如愿以偿。她是第一次演主角,受了这么多的苦,有这么一个回报,是一件特别令人欣慰的事情。”

而何赛飞获奖也鼓舞了剧组所有人,“《追月》这样的小成本影片,我们本来以为得奖很渺茫,当时获得提名,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还有获奖这个巨大的惊喜。”

韩国对中国越来越了解 惊讶韩国观众居然知道越剧

乔梁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教授,曾执导《贞贞》《前妻》《新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基隆》《塬上》《追月》等数十部电影、电视剧,囊括了飞天奖、金鸡奖、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百合奖、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温哥华金熊猫国际电影等多个国内、国际大奖。

2023年底,乔梁韩国电影展在首尔举行,乔梁作品《塬上》和《追月》应邀展映。两部电影的反响让乔梁既意外又惊喜,“我意外于外国观众对中国电影的了解,惊喜于他们对这两部电影产生的深刻共鸣。”

此次在韩国首尔为期两天的影展并未公开售票,观众都是电影制片人、演员、摄影师等,是文艺界的内部交流。乔梁坦言,开始自己有些担心《追月》这样的越剧题材,韩国人能否明白,结果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我感觉韩国对中国越来越了解,他们甚至都知道越剧,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前觉得中国戏曲中,他们能知道京剧就已经很棒了,没想到他们了解得这么多。还有一位观众居然知道我在电影中用的是方言。”

《塬上》和《追月》两部电影全是当代题材,《塬上》讲述的是发生在陕西铜川的“中国式治污降霾”故事,记者康文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报道,无意间发现了一只国宝朱鹮,这只鸟牵动了不同人的利益,在追逐和隐藏这只朱鹮过程中,逐渐揭开了每个人的疮疤。而《追月》则讲述了一位“另类母亲”、越剧名伶戚老师的台上光鲜亮丽、台下千疮百孔的反差人生,沉滓泛起,虚实若梦。韩国观众看到当代中国人的生活,也深有共鸣,乔梁说:“中国和韩国都是东方国家,大家对家庭、对情感、对现实生活的关注点都差不多。这些问题在韩国也存在,他们看了之后很有感触,也比较喜欢我的艺术手法和处理方式。我在旁边偷偷看,大家落泪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也因此,乔梁表示,韩国观众提出的问题,和之前在国内或者其他国家的观众提的问题差不多,“比如关于《塬上》问我为什么拍成黑白片,为什么放弃音乐,为什么不用分切镜头?《追月》就问我为什么用舞台的镜头,用舞台来表现三维回忆,而不是真的回忆?”

因为何赛飞以《追月》成为金鸡奖的新科影后,很多韩国观众也是慕名而来,“韩国非常有名的演员高斗心,曾演过《田园日记》《家族的诞生》《我的大叔》《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等作品,她就是冲着何赛飞来的,看完电影之后她说何赛飞演得很好,特别佩服,让我一定要转告给何赛飞。”

以前习惯文字思维 做导演后要强化训练成画面思维

《追月》改编自小说《过往》,而乔梁是中文系毕业,被称为“文人导演”,谈起改编过程,乔梁坦承并不容易,“小说是意识流的,基本上是以大儿子的角度写这个故事。我要拍成电影,首先不能这么散,必须找到主线把故事串在一起。和小说相比,电影的故事情节基本上没有改变,但是在用影像表达,而不是用文字,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情要把它视觉化。”

乔梁笑说任何事都是双刃剑,有好有坏,学中文对他最大的帮助是,让他认为文学是一切艺术的底子,“你必须得有这个基础,才能往上翻。我特别感谢大学四年读了很多名著,分析了很多人物。让我创作的时候,在如何把握人和人的关系上,以及深度的挖掘上,具备了良好的基础。”

至于不好的地方,乔梁说让他形成了文字思维,而不是画面思维,这让他刚开始学习导演专业时非常不适应,“我记得我第一个作业是肖像描写,被老师打回来三次,怎么改也不行。老师说你不能用那些情绪化的文字描写岁月沧桑,你想体现的话,就写皱纹。他说你所有写的东西必须让大家看得见。隐喻也好,暗喻也好,都不行。所以,我在上研究生期间,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

乔梁笑说现在是改过来了,却也倒不回去了,“现在写东西都是画面感强,就连我说话,朋友们都说感觉像看见了似的。现在写剧本可以,写小说根本不行了。”

问及是如何强化训练改变了思维方式,乔梁说除了老师的帮助外,还有一个特别有效的办法就是拉片,“就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分析,让自己进入到视听的思维上。”

乔梁现在的作品都是自己编剧、自己执导,他说自己的剧本基本上是以导演台本的工作方式来完成的,所以看到的全是能拍出来的,“看上去很简单。比如说‘这个人物走过来’,就完了,情绪之类的不会写,因为那些将在拍摄中完成。”如此简洁的剧本,是否会让演员觉得缺乏指令性?“不会,其实这样更会给演员表演空间,而且,我们拍摄之前是要围读剧本的。每场戏我都要去,会把我想表达的东西跟演员说,他们都很清楚。演员把剧本从头看下来都很明白,他们会做功课,只要是合格的演员,一定是心里很清楚的。”

拍电影和电视剧 就像写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

有很多优秀的电影导演,却不擅长拍电视剧,反之,有很多优秀电视剧导演 ,又拍不好电影,而乔梁是难得的、可以将二者驾驭得都非常好的导演,像他拍的电视剧《老闺蜜》等,都有着非常高的人气和口碑。

在乔梁看来,电影和电视剧都是用视听来讲故事,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我们实际上是行活的一种区别。”他认为二者像写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因为篇幅小,你得认真琢磨,一个字都不能浪费掉,我觉得这电影的感觉,它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给你,所以你必须要精打细磨。但电视剧也不是啰嗦,实际上,它是长篇结构,需要把结构弄好。比如,按照40集算的话,你这个戏的高潮在哪里?每一集的起承转合的点在哪里?你必须要有这样的结构的概念,才能够抓住观众跟着你走。不然的话,比如说你这个剧高潮点在第三集,结果观众看前两集觉得没意思,就换台了。”

也因此,乔梁觉得拍电影和电视剧,绝对没有谁难、谁简单的问题,“各有各的难度,就观众而言,拍电视剧抓住观众挺难的,而电影则是让观众进电影院很难。”

此外,乔梁认为电视剧节奏要快,因为电视剧屏幕没有电影银幕大,所以,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信息量,“你不能像电影那样给一个全景好长时间,你的节奏必须要适应小画面。所以我觉得拍影视剧要换好思维方式。”

在乔梁看来,拍电视剧的经验对他拍电影帮助很大,比如,拍电视剧要求快,“工作时间比较紧张,所以,你要努力地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把片子拍好。这个过程中,我就学到了很多节约时间、提高效率的工作方法。这些对我拍电影很有帮助,尤其是拍小成本的电影,我们没有钱磨蹭。这次韩国观众也问我《塬上》和《追月》拍了多长时间,《塬上》是400万投资,拍了16天,《追月》是750万,拍了22天。我们也不是每天熬夜赶工,就是你把剧组高效率运转,所以,我感谢拍电视剧对我的训练塑造,让我可以非常有效地利用时间,而不是去无谓地浪费。”

关注现实题材 拍自己最想表达的内容

拍了这么多影视剧作品,乔梁一直关注现实题材,而近两年,观众也很喜欢这种题材的作品。分析原因,乔梁认为主要是现实题材影片容易引起观众共鸣,像2023年的《涉过愤怒的海》《孤注一掷》《坚如磐石》等,都是观众非常关注的社会话题,在观影时就会有强烈的代入感和共鸣。“但就像刚才说的双刃剑,现实题材并不好拍,因为离得近了后你就掺不了假。假一点,观众都能感觉到,就觉得不对。”

对于自己要拍的现实题材,乔梁多年来只坚持一点——拍自己最想表达的,“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只要是你有表达的愿望,最后在观众那里都能得到共鸣。因为我本身就是观众中的一个,我生活中感受到的那些东西,我相信有很多人都能感受得到。”

就像大受欢迎的《老闺蜜》,乔梁说是受到了周围人“年龄焦虑”的启发, “有的人30岁就开始嫌自己老了,我也受到影响,很焦虑这件事情,后来,有了拍《老闺蜜》的时机,我就把自己的那些感受都呈现出来。电视剧播出时,我看有很多年轻人说看完之后,觉得老了也没那么可怕,我觉得目的就达到了。”

乔梁的一些情绪也会因作品而释然,他说拍摄《塬上》,电影表面故事是关于污染,但实际上就是他和故乡的和解, “我之前离开家乡,在北京生活的时候,没有更多地在意和关注自己的家乡。等到我以一个创作者的身份回去,去观察家乡的时候,才发现我对家乡有那么多的误解,我会客观看待故乡了。”

《追月》则有着乔梁的“童年情结”,小时候的乔梁不上幼儿园,是跟着父亲在后台长大的。每天演员们排练、演出,他就在后台玩。“碰上《追月》后,我非常兴奋。我说要写一个剧本,把我小时候对那些阿姨的印象表现出来。拍摄时,演袁文康童年的那个孩子在舞台上玩,从这边爬到另外一边。我刚好在布光,看到孩子之后,一下仿佛看到我自己。我小的时候就这么爬来爬去,在舞台上滚来滚去的。我当时兴奋地说不出话来,特别激动。”

如果没有生活,显然无法拍摄现实题材,乔梁非常喜欢许鞍华、侯孝贤这些导演的生活方式,许鞍华不买车,侯孝贤也是,他们就与普通人一样坐公交、地铁出行。“我记得还有人跟我们说,不能总是开车,总开车就跟人隔开了,要有意识地去跟人接触。”

乔梁笑说自己是“贪婪”地观察生活,“这次去韩国是我在新冠疫情之后第一次出国,从到机场开始,我仿佛就在汲取养分,终于见到这么多人了,真的可以用贪婪这个词儿,我会四处仔细看,去琢磨,一直没停过转脑子,很有意思。”而观察生活的一些心得感受,乔梁也会随时记下来,“像《老闺蜜》里的很多细节,都是我观察来的,老人的生活我也不很清楚,但很多东西可以在生活中找到灵感。”

教学和拍片会互相反哺 未来也想拍商业片

除了拍片,乔梁还有教学工作,作为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教授,乔梁自豪于自己的课时都完成得非常好。

而对于教学和拍片,乔梁认为会互相反哺,“拍电影需要大量的实践积累,绝非纸上谈兵空中楼阁”,他拍了作品后会在课堂上给同学分析,“比如我给学生讲《追月》和《塬上》,会具体到这场戏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当时怎么解决的?我为什么这么拍这场戏?为什么用这样的分切?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剪辑方式?等等,这样详细具体的分析,对学生创作很有帮助。而如果我讲斯皮尔伯格的一部电影,只能是非常客观地去分析,因为我不知道他在现场发生过什么。”

另外,乔梁笑说教学工作也会让他不断学习,看最新的电影,了解最新的电影理念,“不能学生问了,结果我一个片子没看过,这压力太大了。”

乔梁表示,讲课也是反思和再认识的过程,自然会对未来的创作有帮助,“就像增长内功,创作下一部作品时,会发现自己功力大涨。所以,有很多人问我说,你总上课,不把戏给耽误了吗?我没觉得,也没觉得我拍戏把课耽误了,我都是完成课时的。只要把它们都安排好,这是互利的。”

教学在增长内功的同时,乔梁坦言也会有消耗,“因为你一直都在往外输出,就像你用内功给人治病,你得运气,也是耗内功,所以除了输出,也需要及时地输入。当然,就算有些损耗我觉得也没什么,因为你不能什么都要求自己得到,你做老师,就要做好老师的本职工作。”

《追月》3月8日上映,乔梁的新片也计划于今年3月开机,仍是一部小成本电影。对于拍片计划,乔梁说随缘,“我不擅长社交,这些年来,总是等人找我拍片,找来了,碰上我正好有表达愿望的,那就拍呗。”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是被动的,相反,乔梁心里有创作电影的渴望,“我心中的创作计划都存一堆了”,除了文艺片,他未来也想拍商业片,“但是,都不着急,慢慢地来。”

文/记者 张嘉 供图/乔梁

【责任编辑:王会】

Copyright ? 2001-2024 万博体育网址荆楚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All Rights Reserved

营业执照增值电信业务许可证互联网出版机构网络视听节目许可证广播电视节目许可证

关于我们 - 版权声明 - 合作咨询

版权为 荆楚网 www.nbamyq.com 所有 未经同意不得复制或镜像